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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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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◎“謝折,你真當我是什麽能叫人起死回生的神醫不成?!”◎

六十三

-

白鷹帶著虞枝和謝折回到了村子。

村子裏的人仿佛習慣了謝折時不時地消失。所以當白鷹落在村口時, 眾人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只有謝芳菲拿著她母親新給她做的糕點小跑著朝著村口而去,這幾日虞姑娘不在,她問母親, 母親說是與少主一道出去了,現在少主回來了,虞姑娘一定也回來了。

小姑娘心中想什麽,面上便是什麽。

她喜歡虞枝, 自是時時刻刻掛念著虞枝。

只是還不等謝芳菲跑到村口,便聽到村口處傳來些許嘈雜聲。

是彌月大人的聲音。

彌月大人平日總是十分溫和,對謝芳菲說話時,聲音低低軟軟的, 像是一團棉絮,可是現在,彌月的聲音卻是十分尖利,幾乎刺破了上方雲層。

“謝折, 你瘋了不成?!”

彌月的喊聲叫站在謝折身邊的虞枝嚇了一跳, 她下意識擡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謝折。

謝折看起來沒什麽不妥的, 為什麽彌月會看起來那麽著急呢。

只是, 還不等虞枝想明白, 便聽到謝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 “有何慌張的, 彌夜,你將虞枝送回閣樓去。”

彌夜跟在彌月身後,聽了謝折的話,他應了一聲是, 只是面上看起來同樣是陰霾不散。

彌夜停在了虞枝身側, “虞姑娘請吧。”

虞枝又回眸看了一眼謝折, 正當她想要開口問些什麽的時候,卻又聽謝折輕聲道,“看好閣樓,這段日子,不要讓虞枝踏出閣樓半步。”

這人,當真是有什麽毛病。

謝折這話一出,虞枝原本要說的話盡數被她咽回了肚子裏,她收回了看向謝折的視線,轉過身,大步朝著閣樓的方向走了過去,頭也不回。

彌夜還站著沒動。

謝折微微蹙眉,他面上的神色似是沾染了些許痛苦,他擡眼看向站在白鷹邊,滿臉擔憂看向自己的彌夜,聲音壓低,“還不快跟上去,這段日子不要讓她出來。”

彌夜抿了抿唇,片刻後,才擡腳朝著虞枝的方向追了過去。

直到謝折看著虞枝和彌夜進了閣樓,他的身形才晃了晃,擡手撐住一旁的白鷹,才勉強站穩。

只是還不等彌月去看他的情形,謝折突然動了動,嘔出了一攤血。

彌月臉色微變,朝著謝折嘴裏塞進了一顆藥丸,“謝折,你真當我是什麽能叫人起死回生的神醫不成?!”

藥丸的苦味在謝折的舌尖彌漫開來。

他知曉,那是彌月耗費了很多心力,才制出來的,能夠保住人心脈的猛藥。

彌月看到未看,便先給自己餵了這藥,看來這次著實有些兇險。

謝折擡眸看向彌月,他笑了笑,面上並沒有什麽驚慌神色,反倒帶了兩分歉疚,“勞駕你費心救一救,我這條命不全是自己的,還得留一留。”

彌月從腰間摸銀針出來的動作都在顫,聽到謝折的話,她抿了抿唇,淚險些落下來,“謝折,你如今沒有龍骨,以龍血作引,強行化形,會死的。”

謝折挑了挑眉,在銀針沒入頭頂大穴時,謝折微微閉眼,過了許久,才輕吐一口氣。“可總不能上一秒剛剛答應了阿枝,下一秒便食言,傷了她的師姐。”

彌月盯著謝折好一會兒,才開口道,“先回我那兒去吧,我用銀針暫且封住了你的大穴,你一時三刻不會死,可等到銀針封穴的時間到了……”彌月頓了頓,她垂下眼,自嘲般笑了笑,將原先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而謝折已經緩緩站起身,朝著彌月的藥爐走了過去,光是看他的背影,絲毫看不出面前這人已經行將就木,是強弩之末,將死的人。

彌月只覺得鼻尖發酸,她垂下頭,捏了捏發僵的指頭,擡腳跟上了謝折的步子。

-

閣樓中。

虞枝盤腿坐在桌邊,她在閣樓裏沒什麽事,而謝折那桿斷槍擺在架子上更是怎麽看怎麽礙眼。

索性走上前,將那斷作兩截的長槍扔進了一旁的箱子,又猛地將箱子合上才算了事。

看著那木箱子,虞枝頗有些不解氣地踹了那箱子一腳,才轉身想要坐回桌邊去。

只是剛一回頭,便見到了正倚在門框邊的彌夜。

虞枝擡手撫了撫心口,眉心微蹙,“你在這兒做什麽?”

彌夜靠著門框,雙手抱臂,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“少主叫我看著你,我自然要好好看著你。”

虞枝哈了一聲,她走到桌邊坐下,聲音高了兩分,說話時,吐字也變得很快,像是有什麽正追趕著她一般,“還真是勞你們少主費心了,還特意找個人來看著我,免得我逃跑是嗎?”

“虞姑娘,你別這麽氣。”彌夜開口寬慰面前的人,“我們少主也是第一次與姑娘家相處,或許有些不得章法。”

虞枝白了彌夜一眼,這彌夜不愧是謝折的心腹,兩個人都不大正常。

自個兒再說謝折將自個兒關在這兒的事呢,彌夜倒好,說起什麽謝折第一次與姑娘家相處來了。

真真是對牛彈琴。

虞枝索性也不再搭理彌夜,她從一旁的書篋裏翻出了一本游記,有一下沒一下地翻動著。

可這彌夜,不光是腦子有問題,眼睛也是有問題的,好似半點看不出虞枝臉上對他的厭煩,反倒是自個兒進了屋,大剌剌在虞枝對面坐了下來。

“虞姑娘,你與少主不是去看麒麟了嗎?怎麽回來的時候,阿姐竟是發了那樣大的火。”彌夜給自個兒倒了杯茶,還不忘也給虞枝面前的瓷杯滿上。

虞枝氣極反笑,她猛地合上書,看向彌夜,“我是彌月嗎?”

彌夜叫虞枝問得一楞,下意識搖了搖頭。

“那你來問我作甚?彌月發了一通火,你該去問她才是。”虞枝的語氣有些嗆人,似是夾了火藥。

可偏偏,她對著的,是個神經大條至極的彌夜,聽了虞枝的話,他非但沒覺得有什麽,反倒是滿臉愁苦,“我倒是想去問阿姐,可阿姐發起火來,比兄長還要可怖些,即便是我,也不大敢靠近她的。”

“而且……”彌夜頓了頓,他擡手摸了摸鼻子,“阿姐已經很多年沒有發過這樣的火了,上次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,還是少主剛剛逃出來的時候。”

虞枝瞥了眼彌夜,並沒有接話。

只是面前的人,似乎並不需要虞枝給什麽回應,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“可是少主看起來,遠沒有上次傷得重,也不知阿姐為何會這般生氣。”

“他從哪兒逃出來傷得很重?”虞枝開口問道,她的右手握著瓷杯,茶水的暖意順著杯壁傳到了她的掌心。

“還不是從那些人手裏逃出來。”彌夜嗤了一聲,“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竟是妄想奪了少主龍氣神脈,癡心妄想。”

虞枝聽得有些入神,她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背,微微皺眉,“龍氣神脈,也是可以剝奪的嗎?”

彌夜瞥了眼虞枝,“自然是不能的,只是龍族一脈,同麒麟一般,渾身上下,皆是寶物。”

“以龍鱗為例,落鱗為金,倘若以靈氣哺育入藥,食藥者便可延年益壽,窺見長生。”彌夜挑了挑眉繼續道,“更別說什麽龍血龍筋龍骨了……”

提起龍骨,彌夜的神色暗了暗,“若不是少主的龍骨沒了,我們龍族也無需籌謀這麽些年,早就……”彌夜聲音微頓,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,他清了清嗓子,打斷了自己的話,“總歸我們龍族渾身上下都是寶物,不然也不會惹得那些人覬覦。”

虞枝一只手托著下巴,她看向彌夜,突然挑唇笑了一聲。

“彌夜。”虞枝壓低了聲音,“你現在的模樣,仿若是在邀請我給你抽筋剔骨剝鱗。”

彌夜眼睛瞪圓了些,他緩緩咽下一口口水,看著虞枝明媚的笑,知曉面前的人是在開玩笑後,彌夜也跟著笑了笑。

只是緊接著又有些悵然,他搖了搖頭,“虞姑娘日後還是不要這樣開玩笑了,龍族許多人經歷過這樣的事,而經歷過這些事的人,除了少主以外,都已經死了。”

虞枝楞了楞,她看著彌夜眸光閃了閃,過了好一會兒,才輕輕道了聲歉。

“我不會逃走的。”虞枝開口道,“彌夜,你去看看你們少主吧,免得看起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。”

彌夜見自己被看穿了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他站起身,“那我晚些時候再來看姑娘,姑娘可有什麽想要的,我去給你尋來。”

“若是不麻煩,給我尋一根纏絲草吧。”虞枝垂下眼,她翻動手中的紙頁,“你們少主要我替他修補長槍,得有纏絲草才能動手。”

彌夜聞言點了點頭,他拍著胸脯應承下來,“姑娘放心,我一定很快將纏絲草給您送來,我現在先去瞧一瞧少主的狀況,很快回來。”

虞枝擺了擺手,示意彌夜只管去做自己的事。

彌夜那頭高高興興地起身走了,而虞枝等到彌夜走後,才站起身,走到了窗邊。

閣樓很高,高到站在窗邊,幾乎能夠俯瞰整個村子。

只是站在窗邊的虞枝卻有一絲恍惚,從前的剎地龍族,也只是居於這樣一方小村子嗎?

還是,他們曾有著無比廣闊的土地呢。

虞枝垂首,她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指頭,過了很久,她才轉過身,走到了方才她踹了一腳的木箱子邊。

只見她蹲下身,將那桿斷槍取了出來。

-

彌夜在藥廬外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。

“兄長,你怎麽出來了?”彌夜眼眸微微瞪圓,看著面前的人,不自覺挺直了背脊。

彌星瞥了眼彌夜,“我看過了每日阿月來給我送藥的時候,便出來看看。”

不知為何,彌夜難得產生了直覺。

他直覺不能叫彌星見到少主,不然一定會出事的。

這樣想著,彌夜往前走了兩步,“今日阿姐藥廬裏有病人,應當是有事耽擱了吧,兄長,我先送你回去,回頭我替你將藥送過去。”

聽彌夜說藥廬裏有病人,彌星也不強求著進去,他點了點頭,轉過身。

深色的鶴氅披在彌星的身上,這讓彌星看起來更加瘦削了。

彌夜跟在彌星身後,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藥廬,生怕彌月或是謝折突然走出了,叫彌星撞破。

好在一路上還算相安無事。

彌夜送彌星回到了房了,彌星擡手掩唇咳嗽了兩聲。

彌夜忙上前,將爐子裏的炭火撥了撥,屋子裏很快就暖和了起來。

彌星在桌邊坐下,他擡手取下了披在肩上的鶴氅,“這兩日不曾見到少主,他是出去辦事了嗎?”

彌夜垂著眼,他應了一聲,“那些人正因為麒麟的事兒亂著呢,少主想要趁這個機會,探查清楚他們的底細。”

只聽輕輕一聲響。

彌夜打了個激靈,他回頭看向彌夜,彌夜面前的茶盞被他震碎,茶水緩緩從桌面上淌了下去。

彌星看向彌夜,眉眼微擡,“你在我撒的謊,從沒有能騙過我的,少主究竟怎麽了?!”

彌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的那句話有什麽問題,可是彌星眸子幽深,他垂著頭,“少主受了些傷,阿姐正在替他醫治。”

彌星蹙眉看向彌夜,“少主為何會受傷?少主如今雖沒了龍骨,可世上也沒幾個人當真能夠傷到他的……是不是因為那個閣樓的女人?”

彌夜沒答,只是臉上滿是難色,他看向彌星,咽了口口水,“兄長,你安心養傷,莫要操心這些事了。”

彌星擡眸深深看了一眼瞇眼,他擡手揮了揮,“你去藥廬看看少主的狀況,這幾日好生看著他,莫要再叫他胡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彌夜應了下來,他擡眼看向彌星,聲音壓低,也不知是說給面前的人聽,還是說給自己聽,“少主如今不似從前那般紈絝了,兄長無須事事都這般擔憂。”

彌星沒搭話,直到彌夜出了屋子,他才緩緩擡手,擦去了桌上的水漬。

從彌星處離開後,彌夜心裏總是有些不安,他思來想去,仍舊是去了藥廬一趟。

不出所料,彌夜剛剛叩響藥廬的門,便叫彌月劈頭蓋臉罵了一頓,“你來我這兒晃悠什麽?沒見我正忙著嗎?”

“兄長方才來過一趟。”彌夜擡眼看向彌月,見到彌月雙手染血,他神色頓了頓,面上有一絲驚慌,“怎麽這般多的血,阿姐,少主這次傷得很重嗎?”

彌月聞言看了一眼屋內,而後側過身,示意彌夜進來再說。

屋子裏,是濃重的藥味兒,光是聞著,也苦得人舌根發痛。

而那濃重藥味兒下,是遮也遮不住的血腥味兒。

彌月沈著一張臉,坐回了藥桶旁,她手中握著小臂長的銀針。

彌夜的視線隨著彌月的動作落在了藥桶邊,他這才看到,那氤氳著的白霧之下,謝折雙目緊閉,坐在藥桶之中,而他身上,已經紮滿了銀針。

“這……”彌夜結巴了起來,他看著面前的人,一時之間說不出話,過了好一會兒,彌月開口催促他給自己遞針,呆站在原地的人才反應過來。

彌夜在藥桶邊蹲了下去,“少主怎麽會傷得這樣重?”

彌月冷哼了一聲,手中的針卻是又準又穩,“少主他們在怨魂冢裏遇見了鳳凰殘影。”

“怨魂冢中的鳳凰殘影?”彌夜有些疑惑,“就算在怨魂冢中,少主不是那鳳凰殘影的對手,大可以毀了怨魂冢,何必非要將怨魂冢化解呢?”

彌月又是一聲冷笑,“誰讓結界外還有人在呢,他不想外頭的姑娘受傷,自然只有自己吃點苦頭了。”

彌夜臉上閃過一絲詫異,他的視線在謝折臉上轉了幾圈,而他自己的神色更是幾番變幻。

“少主的事兒,你不要告知兄長,只需同他說,少主受了些輕傷正在修養就行了,免得橫生枝節。”彌月低聲道。

彌夜聞言臉色有些訕訕,“阿姐,我在兄長面前,從來不曾成功地撒過謊,不然你給少主施過針後,還是親自跑一趟吧,我怕兄長去找虞姑娘的麻煩。”

彌月瞥了眼彌夜,眼底有些煩躁,只是她沒再說什麽,垂眸專心替謝折紮針。

謝折從那些人手中逃脫後,身上的舊傷便一直反反覆覆,並未好全。

不久前,為了救出那些麒麟,又受了些內傷。

這些,本就使謝折的身子虧空,這次在怨魂冢中,又強行化形將那鳳凰幻影制服,又是以血為媒,引得怨魂冢中的數千怨魂進入他的體內,由龍血滋養,由此才化解了怨魂冢,謝折的身體自是到了極限。

彌月用了許多猛藥,現如今,只有先吊住謝折的命,才能再說之後修養的事兒。

等到謝折平穩下來,已是後半夜,彌月松了一口氣,她看向一旁有些困倦的彌夜,“醒醒神,我去看一眼兄長,你幫我看好少主,若是他醒過來了,也一定要他泡滿三個時辰的藥浴。”

彌夜點了點頭,“知道了阿姐,你放心吧。”

彌月這才將自己收拾了一番,走出藥廬,踏在月光照亮的小路上,趕去尋彌星。

彌星的屋子沒有點燈,彌月在屋外等了一會兒,卻也不曾感受到屋子裏有人存在。

這大半夜的,彌星不在屋子裏,難道是出去了?

彌月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,“兄長?”她開口輕聲喚道,等了一會兒,並沒有人回應她。

彌星警醒,絕不會像現在這樣,聽到了聲音卻仍舊醒不來的。

除非,彌星根本不在這間屋子裏。彌月心頭打了個突突,她快步上前,點燃了屋子裏的燈。

屋子被跳躍的火光照亮,屋子裏,果然空無一人。

彌星不在這兒,那麽他會去哪兒呢。

彌月嗓子微微有些發幹,她環顧四周,村子靜籟,好似所有人都陷入了安眠,她尋不到彌星的蹤跡。

-

閣樓中,虞枝是被驚醒的。

門被人推開的時候,她便一瞬間清醒了,“謝折,你又半夜來人房間——”

虞枝下意識以為是謝折又半夜摸進了自己的屋子。

她開口低聲道,“你又想做什麽?!”

只是推開門的人,並沒有回應虞枝。

虞枝等了一會兒,仍舊沒有聽到回應,不由伸手,摸出了藏在枕頭下方的匕首。

“謝折?”虞枝從床上坐了起來,她看向門邊的方向,聲音擡高了些,“是你嗎?”

推門進來的人仍舊沒有說話,反倒是腳步聲響起,離虞枝的方向越來越近。

幾乎是在那人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瞬間,虞枝手中的匕首便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。

那人似是被刺中了,他退了半步,手掌一會兒,一團火球出現在了他的掌心當中,也照亮了屋子中的情形。

虞枝一楞,她下意識地後退兩步,“彌星?”

彌星原本垂眸看向自己肩上的傷痕,聽到虞枝的聲音,他擡眼朝著面前的人看過去。

“你認得我?”彌星微微挑眉,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面前的人,可面前的人不光準確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,臉上還有些許驚恐,顯然從前與自己打過不好的交道。

“不……”虞枝下意識搖頭,她只是在謝折的幻境中見過彌星,而那個幻境裏的彌星上來就想殺了自己。所以虞枝現在見到彌星下意識地便是躲避。

彌星看向虞枝,他的眸光中帶著審視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緩緩開口道,“你就是那個體內有鎮山骨的人。”

虞枝警惕地盯著面前的人,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。

而彌星則是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,他沈聲道,“我同少主提議過,將你體內的鎮山骨取出來,被少主拒絕了,你與少主之間,究竟是什麽關系?”

“沒什麽關系。”虞枝道,“我不過是被他關在這兒罷了。”

彌星聞言點了點頭,“那少主這次受的傷也與你有關了。”

虞枝蹙眉盯著面前的人,她以為彌星說的是在怨魂冢中,謝折讓她先走的事兒,遂輕輕點了點頭。

彌星聞言往前走了半步,“恕在下冒犯,彌星不能將姑娘這樣一個定時炸彈留在少主身邊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虞枝話還沒說完,便覺得脖子一痛,整個人向著一側歪倒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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